利之类。

    房彦朗都被派去查问村内杂货供给问题。

    坦诚说,跟张某人想的完全不一样,大部分人对丈夫、儿子退役都没有什么失落之心,因为农村这里,很明显把壮劳力视为了最宝贵资产。与此同时正如很多人提醒的那样,之前断断续续了数年的三征征发,使得东境老百姓都对劳役、兵役产生了某种巨大的、一致的集体恐惧,哪怕是这两年,在黜龙帮当兵和服劳役的人获得了明显的回报,也依然无法抹平这种创伤式的认知。

    当然,也有两个例外。

    一个是家族比较大的一户人家,他家非但自家的授田全能处置妥当,还用一个实际上比较低的田租租了其他没有能力自家耕种人家里的口分地,同时又收留了几个从淮西逃来的壮丁,雇佣了他们耕田。而这家人是主动将一个较小的儿子送去当兵加入黜龙帮的,他家里的一个大儿子也成功在小儿子成为伍长后当了新的里长。

    这基本上是一个豪强之家的雏形了,他们害怕没了「帮里的」关系,而不能维持下去。

    另一个则是典型的地痞无赖,平日里精力旺盛,无所事事,吃喝嫖赌,很有刘黑棍刘头领当年的风采,所以已经分家的两个哥哥、两个嫂子都畏惧他回来。

    「这两个可以不用退役了……里长的弟弟跟着徐大郎去河北前线,那个混混发到刘黑营里去。」张行一面在石碾子上记录着这些见闻,一面头也不抬做出了吩咐。「但退役数量不能变,回头再做调整,继续选出员额来做退役……现在去备马,准备去下一个庄子,今天要走五个庄子……王雄诞,你留下问问那几个淮西逃来的人,淮西那里是个什么情况?问完再追上我们。」

    众人原本都还存着各种各样的念头和想法。

    比如说,房彦朗是想鼓起勇气嘲讽张行自以为是的怜悯的,马围是纯粹好奇,想问问张行强制筑基到底有没有更深一层考量的,徐世英见到张行进入工作状态是愈发放松下来的,谢鸣鹤是想再做一首诗的此时统统都没了言语。

    半晌,还是房彦朗正色来问:「张龙头是要真的走完东郡这边几百个庄子吗?」

    「不是。」张行恳切来答。「我哪有那个时间?过两日徐大郎的风波平息下来,便要各县县令也各自下去处置此类事,大家一起把这事了了……」

    听到这里,众人不免如释重负,但很快就重新愕然起来。

    「我只准备只花二十日,走完一百个村落,便也算不虚此行了。」张大龙头继续恳切来言。

    房彦朗无奈,也继续来问:「那我也要跟着走完一百个村落吗?这事须是徐大郎闯的祸,也都是东郡的事端,济阴还是有事呢。」

    「诚然如此。」张行想了想,平静以对。「所以明日房头领便可回去了……但是,我说的一百个村落,却不是局限于东郡的,最起码有五十个要落在济阴的,因为我这次出来本是做巡查的,查的就是这两郡,便是白马那里的文书们,也要去济阴的。」

    房彦朗点点头,反而坦荡:「龙头来巡视地方,我身为一郡留后,当然无话可说,尽管来便是……济阴再差,难道还差过东郡不成?」

    说着,便要转身去牵马,准备应付完今日路上凭空冒出来的官差。

    旁边主动帮忙来喂马饮马的那户里长家闻得「一郡留后」、「张龙头」,早已经骇得目瞪口呆,却是居然忘了主动帮忙解开马缰。

    而看似利索的房彦朗自行走到树下牵了马后,复又忍耐不住,居然再度回头来问:「此类事……便是张龙头的所谓施政纲领吗?」

    「当然不是。」刚刚收笔的张行站起身来,失笑以对。「但若无此行,何来纲领?纸上纲领还是空头纲领?有这么一趟,最起码些施政纲领的时候心里能明白,这一条落在村里,可能是个什么情况。」

    房彦朗摇摇头,复又点点头:「我不觉得此类事有什么大用,但我也觉得做此类事总比不做强,且观龙头的纲领。」

    说着,径直上马,先往村口慢慢过去了。

    曹皇叔微微皱眉,明显不解。

    李清臣无奈,努力解释:「中丞,事情要分开来看,一个是要分黜龙帮反贼的地盘与我们大魏所领,另一个是分清楚钱和粮的作用,而且还要分时段,现在和灾后。」

    「细细来讲。」曹林放下手中笔,正襟危坐。

    「首先是钱现在应该先发钱。」李十二郎也自然努力细致解释。「黜龙帮现在的情况很有意思,他们一开始起事的时候依仗着刚刚夺取了还算充盈的府库,所以钱多而粮少,军械也充足,于是那个时候钱就是个无用之物,一切都要以粮布为根本,但是现在他们渐渐安稳下来,粮食到底出产了一季,稍微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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