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伏贝、马平儿、冯端、刘黑榥为领兵头领,郭敬恪复为领兵头领;增设一军属营,曹夕为管务头领;增设一内务治安寻查营,吕常衡为管务头领案,设工匠后勤两大营于般县,总属魏首席……全案过。”

    这是对整军结果最关键人事议案的追认。

    “黜龙帮大头领陈斌提议,设立河北文书统一归档制度案……全案过。”

    很多人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黜龙帮左翼大龙头兼河北军政总指挥张行提议,与北地七卫战略合作结盟事宜案……全案过。”

    意料之中。

    “……”

    “……”

    就这样,一直到外面开始打雷的时候,此番临时决议方才止住,营房内,众人长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外面数十位头领也都纷纷起身,一众文书飞速来誊抄会议记录,准备张贴告知全军,并通行东境河北。

    而此时,张行却首先牵着一人手走了出来,不是别人,乃是来旁观的黑延黑副司命,后者在济北看烧窑,正准备去章丘看铁锅,听说那边李龙头还要请,听说这边要给誓书,便先转身过来参与这场决议,再行自己的南下考察。

    “果然是咱们北地出身,黑帝爷的点选,这黜龙帮决议跟当年黑帝爷五百英豪起于黑水定下的制度几乎一般,咱们七卫里也是这般决议的。”走出门来,众头领刚刚围上,怀里收了誓书的黑延便出口惊人,引得许多人诧异,也引得许多人恍然。“司命、副司命进去说话,然后司命可以提案……不过,我们那里是关门,然后出去说给执事护法们来听,不像你们敞着门,还有文书。”

    张行倒是真诧异:“不是说北地七卫是大司命一语倾覆,独断诸事吗?怎么就相似了呢?”

    “什么叫一语倾覆,张三郎知道吗?”此时,外面明显有些闷雷声,而闷潮的营房前急着很多人,更加发闷,以至于许多人忍耐不住,护体真气泛起不断,而黑延也放出寒冰真气,然后不慌不忙,牵着张行手反问。

    张行茫然不解。

    “其实就是一语倾覆这四个字!”黑延失笑来答。

    “一票否决权!”张行几乎脱口而出,恍然大悟,继而失笑。“所以正司命是建议权,副司命是投票权!”

    周围人虽然第一次听说什么“一票否决权”,不免有些恍惚。可是既然汇集于此,多少是有些类似东西的敏感了,所以,绝大多数人都几乎是陡然醒悟过来,只是不晓得,为什么是“一票”而不是“一手”?

    但晓得以后,却又神色各异起来。

    且说,黜龙帮这套制度其实一直争议不断。

    倒不是说这个帮会作风有点低端,谁不是低端里走出来的?而且一开始大家就是个低端乌合之众,只懂得帮会作风,你用别的壳子来套,当时举义的那些江湖豪杰反而不懂,只能是懂的人来将就不懂得人。

    真正的问题其实在于它的最终决议制度。

    对于这个,喜欢的说它是推陈出新,大家一起来定大事,很有义气,张大龙头也宣称这个叫什么集体领导如何如何的,好像很高端的样子;不喜欢的却总觉得这种制度没有一个真正的头,跟大家心里的认知相冲突,甚至隐隐觉得这是落后的、可笑的东西。

    这倒不是说集体领导制度就比皇帝乾坤独断更拉跨,而是说,古今中外,制度的进步和发展从来都不是拍脑袋搞出来的,总有潜伏的连绵暗线,和基本的博弈胜负优选。

    其他的不讲,单说张行此时所在的这方天地中,所唐皇继业祖帝,成就唐时盛世,但到了后期,不免土地兼并问题严重,文修之风也裹挟着世俗道德和三辉四御的宗教信仰造就了士族与豪强在中央和地方并立的问题,最终演化为了世族这种奇葩。

    等到后期,更是一朝崩坏,被迫南渡。

    这个时候,北方的新生政权面对着经济凋零、人口离散的现实,就要吸取教训,就要搞授田和府兵,就要搞编户齐民,就要重视武力,这样才能战胜南方那种世族联合体。

    而授田制度和编户齐民,天然的削弱了地方豪强与世族,天然加强了中央集权,继而使得皇权突出,乾坤独断成为理所当然……这才是关键。

    当然了,与此同时,又很容易造就新的、围绕在中央的军功贵族集团,这就是西魏和东齐的故事了,也不必再深入讨论。

    闲话少说,只讲这种延续了数百上千年的中央集权惯性下,人们虽然未必能够说得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依旧可以从经验中得出某种结论,那就是黜龙帮这种没有一个独断者的制度是“不合时宜”的,是“非正经路数”的,是“没有前途”的。

    自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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