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在朝中经营多年,手中有兵马,周围到处是盟友,管的就是全天下后勤,而且刚刚私下突破了宗师修为,甚至应该还有大宗师级别的内应,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结果呢?

    结果是一朝起事,中原附近听到消息的州郡立即响应,然后却因为不听他李枢之劝,进而一败涂地!

    而且是迅速的、极速的一败涂地。

    面对着大魏核心的精华力量,杨慎不光让自家一败涂地,还连累了没有犯任何错甚至事后白帝爷一般看绝对是提供了正确战略的李枢一败涂地。

    所以,李枢也坚决不愿意再居于人下,再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他就是想自己做主。

    秋风萧瑟,在黄昏中卷动落叶,也吹干了李枢面上的虚汗,随着日头渐渐落下,城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但李枢的心却不能平。

    他其实很清楚今天的梦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眼下黜龙帮内部清晰的局势,和今天房彦朗的一句话——局势不必多言,他李枢已经快要被人生吞活剥了,而房彦朗那句自知失言的话反而点开了李枢最大的心结,让他无法再遮掩自己的内心。

    事到如今,李大龙头承认张行的才能,但他往日经历使得他坚决抵触被对方领导,而所谓宰相之才和帝王之才的说法无疑是一个点到了他心坎上,也是让他找到了抵触内心煎熬的一种解脱。

    自己是帝王之才,对方是宰相之才,这就完美了,就可以继续以帝王之才领导着这个出色的年轻人了。

    只不过,这又带来了另外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疑难——你的帝王之才怎么证明?你说人家只是宰相之才,是不是你一厢情愿?

    然后如果证明不了,你怎么知道这种说法是不是你李大龙头的自欺欺人?

    一句话是治不好精神内耗的,反而会引发更深层次的焦虑,此时的李枢需要一个真正的智者来指引他。

    带着某种不安和犹豫,李枢终于踱步来到了县衙后方连通着仓城的角门,然后转入一个并没有关门的小院,并立在门槛内敲响了门板,瞬间就惊得旁边院墙上几只乌鸦腾起,然后落到了后方堂屋屋檐上。

    院内只两间堂屋,内里那个刚刚点了灯,稍有人影晃动,闻得敲门声,便有人在屋内应答:“随意来,随意进,随意问,随意答。”

    李枢赶紧往里面走,走到屋内,却又驻足,乃是整理了一下仪容,方才转入点了灯的内间卧室,结果刚一进去,却又自嘲一般笑了起来……无他,自己和对方都应该是凝丹一层的高手了,耳聪目明,而且对方这般聪明人,对局势注定洞若观火,所以,自己的疲惫也好,艰难之处也罢,对方必然一目了然。

    这幅样子,装给谁看?天上的几位至尊吗?双月高悬,三辉在列,四位至尊也不好到处探头吧?

    没错,住在此处的,乃是从去年冬日被劫持后就一直在窝着不动的前南衙相公,如今的黜龙帮挂名护法,今天还客串了一把筑基启蒙教程的张世昭。

    或者说叫张大宣。

    果然,见到李枢来笑,仿佛看清楚对方心意一般,张护法主动开口:“李大龙头不必在意,我其实真没凝丹,灯火又暗,看不清你满脸愁容的,今天白天也一样。”

    李枢再度失笑,也不遮掩了,直接拱手行礼:“请张相公救救我。”

    张世昭只在座中不动,而且当场大笑:“你有什么可救得?黜龙帮如火如荼,声望、地盘已经是当世义军之首,而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翼大龙头,救你作甚?而我呢,我一个降人,被打断了腿被迫投降的,又因为家小连名字都不敢提。李龙头,自古只听说落水的人向岸上人求救,没听说岸上人向落水之人求助。”

    “不瞒张相公,我虽在岸,却是岸上之鱼,网下之鳖,待死而已;而阁下虽在水,却只是真龙蛰伏,巨鲸沉行,正在潜窥天机罢了。”李枢直起身来,言辞耿耿,他说的全是心里话。“我现在的局势,不用说,你都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张世昭陡然打断对方。

    李枢猛地一愣。

    “局势我知道。”老帅哥诚恳以对。“局势我真知道,但我不知道你……所以不知道你的局势。”

    李枢眯了一下眼睛,走上前来落座,然后叹了口气,却是将自己的为难之处,以及内心的一些真实想法,包括一些争权夺利的私心,全都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

    他是真的想获得这个全天下公认的智者,也是一位真正意义上“宰相之才”的人的指点。

    他走投无路了。

    “那你走投无路了。”张世昭认真听完,将手一摊。“你想想,你既要做掌权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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