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极了,与其慌乱失措,还不如就这般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这样人家还以为你镇定自若,就能跟我这样糊弄过去了!”

    张金树回过神来,立刻拱手,然后在白有思与张行二人的注视下匆匆传令去了。

    须臾片刻,夯土将台后方的军寨中涌出一队约两三百众的披甲武士,紧接着是两三百众的民夫,前者一分为二,大部分绕台而行,往台前列阵;少部分即刻登台,将张行的红底“黜”字大旗在将台上立了起来,与虽然在慌乱移动却没有倒伏的另一面“黜”字大旗遥相呼应。

    与此同时,那些民夫也蜂拥而至,将各种旗帜、金鼓在台上台下密集排列。

    旋即,大部分民夫退下,少部分民夫则在亲卫指挥下敲起战鼓。鼓声近乎于仓促响起,一开始乱糟糟一团,但很快那些民夫便掌握了节奏,数面大鼓一起发动,轰隆隆、成节奏的战鼓声响彻历山脚下。

    中央将台上鼓声既起,周遭各处阵地上的鼓声随之而起,四下连成一片。各处将领、头领,包括有资格代表各县的舵主旗帜也纷纷举起,各部部众也都不再刻意隐藏,军队纷纷涌出,立在工事高处,四下鼓噪。

    旗帜与鼓声中,牛达部自西侧左翼先出,在喊杀与旗帜、鼓声还有败兵的多重掩护下,径直尝试包抄鱼白枚部的数千众。

    回应招式使出,张行长长出了一口气,依旧在马扎上端坐,却忍不住伸了伸腿。

    白有思四下来望,也不禁扶剑茫然……即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如她,又何尝以半个主人翁心态来面对如此大军,如此战场呢?

    鱼白枚似乎也意识到了局势的变化,开始仓促摇动将旗,试图召回部众后撤,但数千部众,前一刻还在奉命奋力追击,下一刻如何轻易折回?

    实际上,待鱼白枚稍做集合,牛达部便已经从侧面贴了过来,虽没有完全包抄,却已经咬住了这支刚刚还在一往无前的齐郡先锋部队。

    局势明显逆转。

    一山之隔,战场的喊杀声根本遮掩不住。

    历山北侧,已经完成披挂的张须果怔怔抬头,既好像是在看天色,又好像是在听山那边的声音。

    “张总管。”

    连甲胄都未穿的司马正再度于马前拱手。“这是张行计策,听下官一句劝,速速退兵吧!”

    张须果回过神来,面色不动,就在马上握着马缰来回礼:“司马将军,你说是那张行设计做局,李枢反而只是诱饵?”

    “我不知道李枢怎么回事,但张行设计做局是必然。”司马正严肃以对。“那个逃来的护法说的是真的……张行趁着各位将军不备,扔下所有防御,合四万兵,专攻张总管这一路,而且应该早就勘察好了地形,布置好了阵地……而我刚才一望,确系如此,他甚至请到了倚天剑白三娘。”

    “我自然信得过司马将军。”张须果点点头,身形却纹丝不动。

    司马正心中一凛,不喜反惊。

    果然,张须果继续言道:“可是司马将军,我有三万兵,他有四万兵,却有四千兵充作诱饵,夜以继日至此,已经不能战了……这件事情你来之前不知道吧?”

    司马正点点头:“我是刚刚才看到的那支兵马,被总管麾下追逐……是李枢所部?”

    “诚如司马将军所言,就是那支兵马……这件事情,阁下说是李枢主动诱敌;我说是李枢张行就是两头蛇,各行其是……其实都无所谓,关键是,这四千兵已经不能战了。”张须果从容解释。“阁下又说,张行收拢四万大军,以逸待劳;可我说,其中两万,数日前刚刚被我们打得全军溃散,便是勉强收拢,又怎么当得起苦战、大战?而大战、苦战之中,区区一点平原地利、几道壕沟,便是有些襄助,又怎么能起到抵定胜负的用处?”

    司马正欲言又止。

    “还有,现在我的心腹大将,前锋鱼将军已经深入了,如我进,他部三千众的生死是此战全局来定;如我退,他部三千众便要葬送在这里,这也是没问题的吧?”张须果依旧言之凿凿。

    而司马正依旧不能驳斥。

    “最后。”张须果忽然一顿,方才缓缓来言。“司马将军先被委任徐州事,然后不能引兵……应该也懂得,当个将军,怎么可能只顾着打仗?便是对面那个张行,种种皆如你所言,不也是被迫仓促应战的吗?”

    司马正心中叹气,便是不晓得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也明白,张须果必然有求战的内因。

    这天下,哪里只有他一个司马二郎处处为难呢?

    见到司马正面色微微缓和,张须果终于捻须来笑:“是这样的,司马将军,马上就要下雨,我率本部五千向前,亲自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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