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之前多日雨水,已经使得预设战场的那片低洼地带形成了一片在庄稼地掩护下的沼泽地。黜龙军甚至有意的堵塞了排水渠道,人为的抬高那边的水位。

    不下雨也足够用了,下雨了说不定还要溢出呢。

    事实上,昨夜就已经接到李枢突围讯息的张行此时心思也都不在这些预设战场上了,这个时候,除了战前动员,努力鼓舞士气,然后养精蓄锐,准备作战,也基本上没什么可做的了。

    “程知理不在,你父亲就在对面,你确定要参战吗?”吃过早饭,张行看向了身前来人,也就是一大早披甲执锐过来的贾闰士了,一时面露好奇。

    这几日,足够张行注意到此人了,甚至他还拒绝了以此人为桥梁去沟通、引诱贾务根的策略……如非必要,这时候千万不要多此一举,多一个环节,就是多一份风险。

    不过,临阵请战就是另外一回事。

    “此战若不拼命,等官军战败,拿什么给父亲求情活命?”贾闰士昂然来答,倒是诚实的可爱。

    张行微微一愣,回头与白有思相视一笑,周围头领也都来笑,都觉得这个尚算是少年的小伙子有些意思。

    “既如此,你留在我身边,跟着贾越贾头领……都姓贾,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是本家。”笑完之后,张行倒也不矫情,直接做了安排。

    而贾闰士也毫不犹豫,直接披甲扶刀,立在了面无表情的贾越身后。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须臾片刻,用饭完毕的其余大小头领纷纷往这个位于城北的大棚下汇集,张行也毫不犹豫在棚下做了通报: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也不知道南面眼下是什么情况,可是根据之前通报来看,目前为止,韩引弓的确没有北上来做突袭,济阴全郡,莫说济阴城,成武、周桥都是安全的……而若是此时突袭,姓韩的也注定晚了,我们只管用心在此处便足够了。”

    众人各自肃立在棚下,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但也不代表他们就信了,因为即便是韩引弓此时已经北上,甚至已经到了济阴,张大龙头也不可能说实话了。但怎么说呢?这几日,每日都有人逃散,有被抓回来明正典刑的,也有消失不见的,还有连累家人罚为劳役的,信不信也就那样。

    而且,都到今天了,这种假设本身也没什么意义了。

    “今日可能便要作战,你们也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战前我有三个要求。”张行想了一想,继续坐在棚子下的长凳上来言,却是看向了魏玄定。“首先是后勤必须要尽全力……中午那两个饼子和热汤,要尽全力送到。而且今日说不得什么时候要下雨,蓑衣什么的,还是老样子,后面能多一件便送一件,有比没好……诸位舵主要在午后忙完这顿加餐后,各自加入对应军中,一起作战。”

    站在一众舵主和文职头领前面的魏道士面色明显发白,但还是带着这些人,连连点头。

    “其次,待会出发,进入预设阵地后,帮中上下,一定要跟士卒做鼓励,告诉他们我们是义军,我们此战是以义击暴,是保卫家乡,我们此战必胜,我们便是战死,也是梁郡百姓眼中的英雄豪杰!”张行接着环顾四面来讲。“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对这话其实还是不屑一顾,还有人是对下面士卒不屑一顾,但不管你们怎么想,现在是我说了算,这话必须要说,而且要层层说下去,说到每个士卒耳中……因为这种大战,谁都没遭过,咱们没有、对面也没有,关键时刻,很可能只是一点士气的差别,便能决定胜负!”

    徐大郎率先俯首称是,王五郎和单大郎也都收敛颜色,紧随其后。

    随即,诸领军头领也都俯首称是,倒是颇有气势。

    “最后。”张行停顿了一下,双手按着膝盖,诚恳来言,语气也变得缓和下来。“我想告诉诸位一个道理,也仅限于诸位……那就是别看咱们准备妥当,别看咱们是以逸待劳,而且一直到现在勉强支应着没有出什么大篓子,可实际上,真的开打,很可能什么岔子都会跳出来,弄得我们手忙脚乱……但是千万不要慌,咱们有破绽,对面也肯定有破绽,而且咱们到底是有准备的,他们是没有的,所以咱们的破绽,必然比他们少、比他们小!这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听命令、看局势,尽全力去做就好!只千万不要慌了手脚,失了理智!因为你们都是管事的,一个人慌了,下面人都要慌的!”

    众人听张行说的恳切,而且几乎已经算是苦口婆心,便纷纷俯首,哪怕是心里不服的,或者觉得这种话算是糊弄人心颇显可笑的,此时也都勉强压下,纷纷称是。

    而话至此处,张行也不再多言什么,直接挥手下令,让所有人带着刚刚用完早饭的部众,携带军械甲胄等物资,按照这几日早就走熟的路,往他们早就熟悉的预设阵地而去。

    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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