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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黑夜之中,乱战之下,切实不乏直接一刀了断的处置。

    须臾片刻,便有肃清院落之态。

    与此同时,所谓沈朱绶和他的大阵却根本不见踪影。

    这是当然的,张行早就察觉到大阵在哪里了,否则也不至于驻足于此。甚至,百十步外,隔着一堵矮墙的别馆大堂清晰可见,他都没有直接进取,反而在肃清院落后下令身后这几十骑一分为二,一队继续在马上回转,于院中掌控局势;另一队则下马集合,开始在周行范、贾越二人带领下按顺序破袭两侧的厢房,主动扫荡。

    但这种扫荡带来的短暂停驻,丝毫减缓不了百十步外隔着一堵墙别馆大堂内的气氛。

    “沈朱绶!”灯火下,身上蹭了一身雪渣子又化掉的曹汪都快急疯了。“你的人呢?快快领本部出去结阵啊!罗、薛两位太保把中宫托付给你,李十二郎豁出命来,才给你找个讯息,若是被张行那贼厮就这么推进来,你我要成天下笑柄的。”

    “我的人在哪里?”挂着朱绶的沈定茫然回头,摊手以对。

    “你的人在哪里,问我干什么?”曹汪愈发气急败坏起来。

    “我的人在哪里?我的人都在前面院子两侧的厢房里,罗、薛两位留下的巡骑也在那里。”沈定奋力跺脚,勃然变色。“曹郡君以为张行在杀谁?你以为他杵在那里干什么?他在各个击破,杀我的巡骑!阻止他们跟我汇合!就好像他在拦住你,不让你去跟外面屯军汇合一样!”

    曹汪怔了怔,但还是忍不住催促:“可你不是已经凝丹了吗?你为什么不冲出去,与他决一死战?”

    沈定一时语塞,但马上反问:“凝丹有什么用?曹太守亲口说了,张行真气四溢结了阵,我便是凝丹出去能做甚?况且,曹太守也可以摸黑从侧面翻墙出去,联络屯军啊,为何不去?”

    曹汪无语至极,能为什么?怕死啊!

    而且,若是换了别人来问,他曹太守还能脸红一下,可沈定来问,他却只觉得荒唐——你到底是个凝丹啊,而且是靖安台的朱绶啊,问这种话,脸都不要的吗?

    实际上,非只是是曹太守,旁边几名狼狈不堪的锦衣巡骑、內侍、官吏,也都侧目。

    二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忽然间,一阵香风闪过,却是一名男装女官昂然持刀率先闪出,接着,之前便被动静惊动的皇后本人也面色严峻,带着数名女官快步跟了出来。

    前面二人赶紧转身俯首。

    皇后虽然紧张,但还维持姿态,只是认真来问:“前面到底什么境况,贼人如何杀到堂前?我听着动静是不是小了些?那周边妃嫔居所如何可曾查探?几位小公主可有安抚?张相公和高督公那里做了通知吗?”

    二人便欲开口,却居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实际上,迄今为止,他们都不知道张行是怎么出现在兔园里的,而动静小下来的缘故更是不敢轻易言语。

    见到如此情形,可能也是之前听到了二人争执的部分,那男装女官懒得理会,直接运了断江真气到锋刃之上,然后昂然甩着刀芒往外而去。

    来到堂外,这女官并不往门前去,反而是来院墙边角,藏身黑影之中,微微纵身一跃,便看到灯火下满院的尸首、伤员,更有无数降人堆积在院中,全都咬牙切齿,抱腿哀嚎痛哭,而那贼首端坐马上,威风凛凛,真气四下漫延,牵引十数骑不止,依然在指挥破袭。

    这女官本是做侦察来的,虽然惊怒交加,但还是认得对方和阵型的厉害,便准备就势退回,与皇后做汇报。

    但也就是此时,距离她不远的侧边又一个厢房被破开,一个相熟的北衙公公被揪着头发出来,同时还有一个认识女官追出,居然也随之被人拽着头发揪出来,刀光剑影之下,男装女官再难忍耐,便猛地跃下,挥起一段三尺有余的刀芒。

    不过,刀芒刚一出,便立即引起了院中贼首的警觉,后者伸手一指,一声令下,十数骑便蜂拥而来。

    女官看到这些人马上舞刀动作并不熟练,马速在院中也提不起来,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看她只是一人,心中轻视,居然脱离了阵型,断了真气牵引,便反而起了横劲,乃是巍然不惧,待到第一骑将至,忽然侧闪,同时挥刀反抗,只一刀便将第一骑坐骑的一双前腿整个齐平断掉。

    既是字面意思上的马失前蹄,对方整个人摔下,砸到了正前方院墙之上,又被剧痛的马匹乱蹬,登时生死难料。

    这还不算,女官复又挥刀,准备迎上第二骑。

    可双方一交手,女官就如遭雷击,立足不得,反向趔趄后退了数步,然后被尚在挣扎的无蹄马从后一顶,整个人翻了过去。再于马血中抬头一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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