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才死几天?你被灭口,只有马锐突然醒悟,准备一死了之,但这样的可能太小。我是说司马相公……”

    “什么?”张行似乎没听懂。

    “我是说司马相公。”李定坐在地上叹气道。“你刚刚不还反过来教育我吗,此时如何傻了?司马相公彼时可能是迫于无奈,走得这条路。但既然走上了,为保家族,就只能变本加厉……我问你,圣人固然是要除马锐父子而后快,但司马相公一家呢?难道不是更迫不及待吗?”

    张行楞在当场,缓缓蹲坐了下去。

    “而且,他们不想维护名声吗?”李定继续言道。“司马相公难道不晓得,圣人杀心已起,只差有人再推他一把吗?我要是司马相公,不管如何,直接就在这两日,去棺椁那里转一圈,然后立即跟圣人报告,说马锐跟你们这些守灵的军官窃窃私语,意图谋反……或者更狠一点,说马锐拉着他,想让司马氏跟马氏一起反!”

    张行仰天长叹,却见头顶乌云翻滚,继而苦笑:“这时候我本该骂司马二龙爷爷一句无耻的,但居然生不起气来……你说,要是换一个圣人在位,这司马相公是不是也能做个忠臣良将?”

    “不会。”李定深呼吸了数次后,认真答道。“不要说换个好的,就连你觉得行政苛刻的先帝在时,都轮不到司马父子来做忠臣良将……苏公、牛公、张公都在那儿呢!”

    张行摇头不止,便站起身来:“不管如何,我先去找常检,明白的跟她说,然后再一起找牛督公光明正大告假,先躲一躲……牛督公是个有格局的,未必猜到司马相公的手段,但十之八九会同意。”

    李定一时欲言又止。

    “什么?”张行回头诧异。

    “没什么……”李定摇头。“我本想说,圣人莫不是东齐和南陈末代昏主转世来报复,一想才醒悟,圣人生出来的时候,这两位都还没死呢。”

    张行笑了笑,直接拢手走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便和面无表情的白有思出现在了牛督公面前。

    督公牛河不在仁寿宫内部,而是在行宫外的观风行殿这里编绳子,活生生的绳子,藤蔓在他手下就好像活了一样轻松萌发、生长,然后勾连起车辆,等到绳子编完了,这才拍拍手来看来人:“张副常检要告假?为什么?”

    “修为不足,我不过是西巡路上才过了正脉,连续数日输送真气委实力不从心。”张行言语无懈可击。

    牛督公点点头,拍拍手:“既如此,那就歇两天……伏龙卫也好,看护棺椁的寒冰真气高手也罢……不差你一个,我再寻一个便是。”

    此人果然妥当。

    张行点点头,转身便欲走,但走了两步复又回头:

    “牛公!”

    “什么?”已经低头继续编绳子的牛督公诧异一时。

    “有些话不说总是心里难忍……”张行在白有思的注视下,咬牙以对。“大长公主那里,其实没必要留那么多宫人和公公。”

    牛督公怔了一怔,复又扭头看向白有思,似笑非笑:“都说这是你的智囊?”

    “是智囊,也是至交,更是知己。”白有思昂然以对。“督公以为如何?”

    “挺好的。”这位北衙第一高手点点头,然后朝张行来看。“我脑子不聪明,只问一句,为什么不让执勤军官少两个……反而让宫人和太监少一些呢?”

    “首先,自然是因为大家都只是一条命罢了。”张行额头微微沁出汗水,有一说一。“若是少执勤军官,我能想到的合理处置,最多只能少两个,宫人和公公能少十几个;其次,牛公是北衙督公,说宫人和公公,督公答应的可能性大一些……就这么简单。”

    牛督公点点头,又打量了一下张行:“我知道了……这几日好好歇一歇吧……”

    张行如释重负,当即行礼。

    而牛河复又去看白有思:“白常检眼光挺好……只是人有出身高低、时运起伏,有些人何妨多看顾一些……当然,白常检已经很有魄力了,倒显得老夫的话多余。”

    说着,继续低头来编绳子。

    白有思沉默了一下,随张行一起转身离开。

    默契走到远离牛督公的行宫另一侧边缘位置,二人一起停住,相顾而立,张行一时间只觉得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是一叹:“没想到这世道还有这般有良心的人,而且是在宫中,当日在天街上,他与我只有惊吓……”

    “世道越不好,越不能沆瀣一气,越不能恃强凌弱,越不能滥杀无辜。”白有思面色严肃。

    “但更应该珍惜好人。”张行压低-->>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