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和痛苦的气味。那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气味。

    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轻轻放下医疗箱,驱动疲惫的肌肉握住口袋里的贝雷塔Pico手枪。即便这是把空枪,现在也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她轻轻推开门,紧张地呼唤屋主的名字。她尝试打开电灯,但除了开关发出的噼啪声和她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亨特,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

    空气中陈腐血液与排泄物的恶臭将她推到屋外。莱丝莉·汤普金斯医生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再次走了进去。街边路灯的昏黄灯光根本无法照亮房间,她打开手掌大小的手电筒,这道光柱仿佛无法穿透屋内的黑暗,屋子里的黑暗仿佛固体一般挤压着她是身体和理智。她小心地跨过食品包装袋和中餐馆纸盒,跟随着地板上的血迹往前挪动。粘稠湿润的血液差点让她滑倒,她急忙扶住可能是沙发的东西,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她撞上什么湿漉漉的、摇摇晃晃的东西,她才停下脚步。

    浓郁的血腥气强硬地挤进她的鼻腔,半凝固的血液如油漆般缓慢地浸润她的医师长袍。她缓慢地挪动光柱,看到了悬挂在房间中央的东西,那一刻充斥着恐惧的心跳击打着她的耳鼓,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看着那具尸体。

    她并非没有见过尸体,可她仍然感受到了恐惧。

    这具被剖开胸膛的尸体被悬挂在天花板的电风扇上,浑浊的双眼惊恐地瞪大,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胸腔和腹腔的所有湿润的内容物被重力拉扯着拖到地上。她的到来仿佛一颗炸弹,所有趴在内脏上吮吸体液的苍蝇爆炸般从尸体上飞了起来,凶狠地撞击她没有被衣物遮挡的皮肤。作为一名全科医生,她瞬间就辨认出缠绕在尸体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根发黑的肠子,来自这具尸体的腹腔——剧烈的呕吐感令她忍不住弯腰,紧接着她就看到了铺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张皮革,边缘还有着发红的卷曲,像是刚刚剥下来的。她疯了般跑出房间,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街上大喊大叫,也不记得是谁报了警。直到哥谭警局特别罪案处警员到来,她才被披上一条保温毯,安置在救护车里接受询问。

    “不,我不记得了。”

    “汤普金斯医生,你知道亨特有什么敌人吗?”负责询问的警员脸上仍然带着惊恐。找来电工修好保险丝后,几乎每一个进入现场的警员都用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出来,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员也不得不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以免自己吐出来。他们在屋子里找到了那块皮革的来源——亨特,他背上的皮被完整地剥了下来——更令人恐惧的是,他的脑袋不在屋子里。“这明显不是帮派仇杀能做出来的事,不是吗?”

    “我不知道。”医生惊恐地抓紧保温毯边缘,像是要把自己缩起来。

    “发发善心,她只是个医生,她在这里可有着不错的名声。”

    “布洛克警官,可是……”

    哈维·布洛克叼着香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从帽檐落下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香烟,这让他更加烦躁。“哥谭从来不缺变态杀手,年轻人。戈登什么时候来?”

    “我已经来了,哈维。”詹姆斯·戈登撑着伞,站在了救护车旁边,“你还好吗,莱丝莉?”

    “还不错。我见过很多尸体,不是吗?”医生勉强笑了笑,“他来了吗?”

    詹姆斯·戈登指了指头顶。“他在勘察现场。”他看着一旁有些无所适从的警员,“你的推论是正确的,这的确不是帮派仇杀。财物、武器、毒品,屋子里什么都没少,甚至没有多少打斗痕迹。这里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地盘,法尔科内阁楼就在几百米外,除非有人要打一场帮派战争,否则不会在这里杀人。哈维,法尔科内家族或者被害人的邻居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今天亨特和他的朋友不用工作。”哈维·布洛克点燃了另一根新的香烟,“不过倒是有个传闻。自从一年前那颗大流星掉进哥谭湾外面,东区就有这种传言了。只不过很多人认为那是玩笑。”

    “你从床上把我拉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淋雨的吗?”

    “别生气,老家伙。”哈维·布洛克依旧不紧不慢,“有传言说,东区来了一个义警,就和那家伙一样,只不过那个新来的义警就没有那么温和了。在我看来,打成脑震荡或者打断胳膊可称不上温和,但是和新来的家伙比较,我们在马戏团里的朋友可是一个大好人。”

    “继续说。”

    “从来没有人看到过那个新人。最开始的时候死者看起来非常正常,要么是被隔断喉咙,要么是一枪毙命。法尔科内家族不想让特别罪案处插手,他们想要自己找到那个义警,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放弃了。他们找不到那个人,所有尝试追击的人都死了,那个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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