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要务,还是你的炼化一事。”

  茅冬摆摆手,“崔东山满嘴喷粪,但是有句话得还算人话,我们书院立身所在,身家『性』命和学问功夫,只在一个行字。”

  茅冬站起身,缓缓而行,“佛家放下所执,此生种种苦,便不见得苦,是一种大自由。道家追求清净,苦难如那虚空凌渡的飞舟,早早避开人间,是一种真逍遥。唯独我们儒家,迎难而,世间人今生苦,不逃不避,道路之,一本本圣贤书籍,如灯笼盏盏为人指路。

  陈平安忍不住轻声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茅冬停下脚步,深以为然,喟叹道:“正是此理!”

  不过两个时辰,李宝瓶带着裴钱跑完了一趟书院,如果不是要为裴钱耐心讲解,李宝瓶一个时辰能解决。

  最后李宝瓶还带着去了东山之巅的那棵参大树,一前一后爬树枝,带着裴钱高高眺望远方,然后伸出手指,为裴钱讲述大隋京城哪儿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如数家珍,那份气魄,像……整座京城,都是她家的庭院。

  裴钱偷看了一眼李宝瓶。

  可以想象,一身红裙襦或是红棉袄的宝瓶姐姐,这些年站在这里,等待师叔的场景。

  两人坐在树枝,李宝瓶掏出一块红帕巾,打开后是两块软糯糕点,一人一块啃着。

  裴钱下午她自己逛可以了。

  李宝瓶点头答应,下午有位书院之外的老夫子,名声很大,据口气更大,要来书院讲课,是某本儒家经典的训诂大家,既然师叔今有事要忙,不用去京城逛『荡』,那她想要去听一听那个来自遥远南方的老夫子,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有学问。

  连训诂都不知为何物的裴钱怯生生问道:“宝瓶姐姐,你听得懂吗?”

  李宝瓶点头又摇头道:“我抄的书,其实都有讲,只是我有好多问题想不明白,书院先生们要么劝我别好高骛远,书院里的那个李长英来问还差不多,现在便是与我了,我也听不懂的,可我不太理解,都没,怎么知道我听不懂,算了,他们是夫子,我不好这么讲,这些话,只能憋在肚子里打滚儿。要么是还有些夫子,顾左右而言他,反正都不会像齐先生那样,次次总能给我一个答案。也不会像师叔那样,知道的,不知道的,直白跟我讲他也不懂。所以我喜欢经常去书院外边跑,你大概不知道,咱们这座书院啊,最早的山主,是教我、李槐还有林守一蒙学的齐先生,他所有学问还是要落在一个‘携字,行字怎么解呢,有两层意思,一个是行万里路,增长见识,二个是融会贯通,以所学,去修身齐家治国平下,我如今还,只能多跑跑。”

  起这些的时候,裴钱发现李宝瓶难得有些皱眉头。

  裴钱由衷感叹道:“宝瓶姐姐,你想的真多哩。”

  李宝瓶见裴钱竟然还没吃完那块糕点,跟老鼠啃玉米似的,便笑了起来,拍了拍裴钱肩膀,“师叔想的才多。”

  李宝瓶摇晃着脚丫,一本正经道:“崔东山曾经过,总有一,我的师叔,会遇到他最喜欢的姑娘,我只能在师叔心里排第二了,不定将来哪我也会遇到更喜欢的人,师叔也要在我心里排第二。我觉得崔东山在胡袄,师叔有喜欢的姑娘,我是不介意的,可我怎么会喜欢别人多于师叔,对吧,裴钱?”

  裴钱赶紧点头。

  李宝瓶很满意裴钱的态度,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后跟着师叔游历江湖,你要再接再厉,更懂事些,淘气是可以的,但不要总淘气,让师叔劳心劳力,我的师叔,你的师父,不是掉下来的。师叔也会有烦心事,有需要借酒浇愁的伤心事,所以你要懂事些,能不能做到?你看当年师叔都不喝酒的,如今都喝酒了,这明你这个开山大弟子,做的有不够的地方,对不对?”

  裴钱还是点头,心悦诚服。

  关于借给自己那银『色葫芦和狭刀祥符,李宝瓶帘初师父陈平安与钟魁所的言语,大致意思,如出一辙。

  在那一刻,裴钱才承认,李宝瓶称呼陈平安为师叔,是有理由的。

  两人又先后溜下了大树。

  李宝瓶要去听那位外乡夫子的讲学,飞奔而去,在一群老夫子先生和年轻书院学子当,李宝瓶无疑年纪最,又一抹大红『色』,极其扎眼。

  裴钱踩着李槐三人下课的点,去了他们学舍。

  三人依旧同校

  刘观问道:“马濂,你给,如果家里有缺官的,得了圣旨,真像那裴钱的那样,光是摆放,有那么多讲究?”

  马濂使劲点头,“有些的出入,可大体真是她讲的那样。”

  “还有裴钱她时候睡的拔步床,真有那么大,能摆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马濂还是点头,“对啊,我姐有一张!”

  刘观无奈道:“得嘞,还真是位潢贵胄的公主殿下!那下次见面,咱们怎么行礼?给她作个大揖够不够?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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