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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李宝瓶和李槐心心念念,陈平安丝毫不怪,嘛,

  可是林守一不同,大概是出身较敏感的缘故,从来心思细腻,极有主见,而且志向高远,所以在求学途早早涉足修行之路,陈平安并不意外。

  朱敛直觉敏锐,没有径直返回自己客舍,而是跟随陈平安进了屋子,轻声问道:“有状况?”

  名义的主仆二人,接连不断的大战死战,养出了默契。

  陈平安没有对朱敛隐瞒,倒了两碗酒后,点头道:“茅山主告诉我,近期大隋京城有人要针对书院学子,希望借着大隋皇帝举办千叟宴的关键时期,有大骊使节参与盛会,一旦书院这边出了问题,可以挑起两国民愤,继而打破微妙平衡,不定要掀起边境战火。这两年大隋朝野下,对于高氏皇帝主动向眼的蛮夷大骊俯首帖耳,本来憋着一口邪火,从倍感屈辱的臣武将,到义愤填膺的士林坛,再到困『惑』不解的庶民百姓,只要出现一个契机,会……”

  朱敛接话道:“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大隋将没有回头路可走,即便是高氏皇帝,都要被迫撕毁山盟。”

  陈平安淡然道:“这些朝堂大事,求仁得仁复无怨怼,我懂,所以我本来不会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跟我们行走江湖各担生死是一样的道理,只是牵扯到了宝瓶他们……”

  陈平安一饮而尽碗酒,不再话。

  朱敛微微讶异。

  好重的杀气。

  心湖之,激『荡』起一股凶横之气。

  朱敛欲言又止。

  陈平安脸『色』淡然,“我知道。”

  陈平安倒了一碗酒,“越是练剑,越是被剑仙魏晋当年劈开夜幕一剑,以及左右在蛟龙沟的大杀四方所影响,我这个人,胆子,最不敢随心所欲,但是后来被杜懋的吞剑舟穿腹重伤,再到后来,遇到仇人李宝箴,我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甚至有可能,与我最早的时候,本命瓷破碎还有很大关系,总之很麻烦。”

  朱敛担忧道:“那少爷如何处置?这似乎涉及到心结……或者是修道之饶心魔?”

  陈平安抬起酒碗,与朱敛碰了一下,微笑道:“多读书。”

  见朱敛一脸匪夷所思,陈平安苦笑道:“不是跟你开玩笑。”

  朱敛喝了口酒,摇摇头。

  这要不是玩笑,底下还有玩笑?

  陈平安轻声道:“我在到达东华山书院之前,其实开始有意无意,去深读精度圣贤书,在青鸾国我为何会去看法家书籍?在于我发现只读儒家书籍,似乎与我某些不清道不明的本心,不是完全契合,效果不大,才在崔东山的建议下,想要将儒家道德章跟法家根本学问,相互验证,回头来看,确实有些用处,等到了书院,看到了茅山主腰间戒尺,看到了边的刻字,我才豁然开朗,觉得路是走对了,只是先前『迷』『迷』糊糊,凭借直觉而行,到底要去何方,其实心里没底,你可能不清楚,我陈平安最怕那种……”

  陈平安开始酝酿措辞。

  朱敛试探『性』道:“拔剑四顾心茫然。”

  陈平安笑道:“有这么点意思。只要给我看到了……有人站在某个远处,或是高处,再远再高,我都不怕。”

  陈平安用手指在桌面轻轻写字,缓缓道:“圣人有云: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是对症之『药』。”

  朱敛举着酒碗,总觉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陈平安大笑道:“喝酒还需要理由?走一个!”

  两人饮尽碗酒。

  陈平安觉得既然武夫历练,生死大敌,最能裨益修为,那么自己练气士,以此砥砺心『性』,苦作乐,当做修行的斩龙台,有可不可?

  像当初在承国岳,渡船飞舟之,朱敛向裴钱递出一拳,给裴钱躲过。

  石柔不是纯粹武夫,不知道裴钱凭借“本能”、破境躲过四境一拳,妙在何处。

  朱敛也同样因为不是修道之人,不了解地仙之流视心魔如死敌之恐怖,所以不理解陈平安所求境界,到底有多高。

  喝过了酒。

  朱敛开始习惯『性』盘算,道:“听石柔,次在狮子园墙头,少爷差点跟师刀房那个娘们柳伯打起来,几乎要拔出背后长剑,但是石柔在你身后,发现少爷哪怕只是握住了剑柄,事后手心被灼烧受伤?事后不得不缩手入袖,以免被柳伯发现真相?”

  陈平安点头道:“没办法,半仙兵是这么难伺候。”

  朱敛面『露』疑『惑』。

  关于藕花福地与丁婴一战,陈平安曾经得仔细,算是主仆二人之间的棋局复盘。

  陈平安解释道:“之前跟你讲过的那把‘长气’剑,虽然品秩更高,却被那位老大剑仙破开了绝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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