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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右边率先开口问道:“公子?”

  伤痕累累的陈平安只能摇摇头,并未说话。

  一口纯粹真气只能始终吊着,不敢转换。

  李礼笑问道:“怎么,就这么点伎俩?”

  陈平安如果不是身穿金醴,不然一身血腥气,早就让整座客栈都闻得到了。

  李礼将手心符狠狠“钉入”陈平安心口,金醴只挡住大半,仍有小半渗入心口。

  无异于剖心之痛。

  额头冷汗,加上脸上的血水,混在一起,沿着年轻人的脸庞,点点滴滴,落在地上。

  李礼心中杀机更浓。

  李礼就在等陈平安真气竭尽之时,若说身躯伤势疼痛,眼前年轻人可以靠着毅力强行压下,可只要真气涣散,李礼的机会就来了。他等得起,陈平安等不起。所以李礼没有得寸进尺,继续跟陈平安近身厮杀,何况驾驭阴神阳神一同离开气府,并不轻松,如果不是半颗金丹,使得李礼灵气底蕴,远超同境修士,身后那尊阴神,别说是维持住三头六臂的武圣人姿态,掣肘初一、十五两把飞剑,可能早就自行消失,重返李礼真身。

  李礼眼角余光瞥了眼蹲在二楼栏杆上的老人。

  有些纳闷,为何此人从头到尾都要袖手旁观。

  在李礼往武疯子朱敛投去视线之际,陈平安好似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开始要强行换气。

  李礼心中冷笑不已,垂死挣扎,你这次可要赌输了。

  阴神一闪而逝,来到陈平安身前,六条胳膊持有五件兵器,一顿乱砸,朝着他当头落下。

  李礼则亲自对付两把飞剑,从朱红蟒服上流泻-出无数条雪白灵气,像是张开了一张巨大蛛网,彻底挡住初一十五救援主人的路线,虽然这些雪白蛛丝困不住飞剑,可只要稍稍滞缓速度,李礼就能够出现在飞剑附近,或屈指轻弹,或一挥袖子,击飞两把飞剑。

  李礼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年轻人,不知死活,原来根本就没有换气,应该是诱骗自己靠近而已,可是有何意义?今夜冒冒失失为姚氏出头是如此,当下抖搂的小机灵,还是如此。大概是年轻人出身太高,又有高手扈从,这辈子一直顺风顺水,所以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这种背景肯定惊人的对手,既然已经结仇,就应该斩草除根,一旦放虎归山,说不定整个大泉王朝都要有天大麻烦。

  比起先前陈平安和李礼的拳拳到肉,现在与阴神的互相捶打,更加惊心动魄。

  好在陈平安对此并不陌生,当初在牯牛山,对峙丁婴金身法相,不也是这般山崩地裂的气象?

  只是上次陈平安只能硬扛着,并无还手之力,一座牯牛山被丁婴金身打得山头炸碎。

  现在陈平安却是在与这“小小”阴神互捶,双方皆是绝不躲避。

  法袍金醴已经从障眼法的雪白色,被打出了原形金色。

  陈平安十拳神人擂鼓式之后,李礼眼神有些晦暗,不过仍是没有理睬,任由那个年轻人拳拳累加。

  三头六臂、武庙圣人姿态的阴神,烟消云散,灵气流溢四方。

  而金醴法袍也出现一条条破碎划痕,暂时无法复原,亦是有絮乱灵气散乱开来。

  李礼一把扯掉破碎不堪的朱红蟒服,看着那个胸口剧烈起伏的年轻人,双手的手心手背,都已经血肉模糊,竭力睁开双眼,一张鲜血流淌的脸庞,像是只剩下那双清澈的眼眸了。

  李礼笑道:“只可惜你是纯粹武夫,这意味着与桐叶洲、玉圭宗没什么关系,不然我还真不敢杀你。”

  陈平安闭上一只眼睛,沙哑说道:“你这两具分身不经打,才十七八拳就碎了,比不得丁婴。”

  李礼微笑道:“然后?”

  陈平安含糊不清道:“然后我只要第三次出拳,可以跟你换命了。你怕不怕?”

  李礼报以冷笑,显然不信。

  再者他身为大泉守宫槐,金丹半结,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只是代价太大罢了。

  代价之大,比他的生死还要大。

  两两沉默,片刻之后,李礼突然皱眉,厉色道:“你一个纯粹武夫,为何反其道行之,偷偷摸摸汲取灵气?!”

  李礼后退数步,认为此人是故意打开一座座气府大门,任由灵气倒灌,是这小子想要为自己赢得玉石俱焚的机会。

  真是失心疯了。

  钟姓书生轻轻点头,又摇头。

  纯粹武夫以灵气淬炼魂魄,胆识很大,但是危险也大。

  那第三拳,是有机会递出去的。

  如果李礼掉以轻心,还要再吃个大亏。

  年轻人这场架没白打,五境武夫,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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